第18章 不智或侥幸(二)-《风情不摇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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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却不愿意再说,拿湿漉漉的脑袋去蹭她的脖子,安愿嗔了声“别闹”,向后退躲开却被他的手固定在腿上。上半身努力的后仰,她被他的头发搔的有了笑意,伸手抓住他的衣领,脑门顶着他的锁骨:“好了好了,你不想说就不说,我就是好奇而已嘛。”

    “以后都会告诉你。”荆复洲捏捏她的脸,手一松,她便兔子一样从他的怀里逃走。他笑得无可奈何,一边打开衣柜一边提醒她:“回房间换身衣服,咱们吃完饭就出发。”

    对于具体去哪里,安愿问了几遍,他却只是神神秘秘的笑。阿洋早已经在楼下把车停好,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楼,他看见荆复洲走在前面,脸上的表情如沐春风。身后的人紧接着从阴影里走出来,那时候的安愿正看着荆复洲的背影,两撇眉『毛』有些复杂的皱在一起。

    阿洋心里觉得奇怪,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。这个女孩从出现到现在,给他的感觉一直不好,越是没有杀伤力的人,潜在的秘密往往越危险,只是这样的道理荆复洲怎么会不懂,哪里轮得到他来说。

    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,安愿跟在荆复洲身后,有点疑『惑』:“是带我来复查的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复查,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电梯停在六楼,那里是医生的独立办公室。安愿住院的时候来过这里,她的主治医生名叫周凛,就在这一层楼办公。周凛和荆复洲似乎是相识很久的关系,早在之前,安愿就看出过一些端倪。

    这些端倪也包括,周凛和荆冉之间微妙的暧昧。

    “之前没跟你介绍过,我跟周凛是认识很久的朋友,他除了是这里的医生,还是一位很出『色』的纹身师。”站在门口,荆复洲拉住安愿的手,仿佛觉得此刻的自己给她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:“安愿,那块疤不好看,我们把它纹成漂亮的字。”

    安愿维持在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,在心里的慌『乱』表现出来之前,她咳嗽了几声掩盖住自己的情绪:“……纹身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荆复洲拥住她,轻轻吻她的鬓角:“那块疤怎么说都是因为我,女孩子都不喜欢身上有疤的,我们把它盖住。”

    没有质疑的时间,安愿的手已经被他牢牢握住,办公室的门推开了,周凛穿着白大褂坐在里面,看样子已经等候良久:“来了?”

    安愿觉得她又一次被『逼』着站在了孤岛上。左右都是深不见底的冰冷海水。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问着:你不属于你自己,在到达彼岸之前你是否愿意将身体出卖给恶魔?她含着眼泪摇头,她说我是要全身而退的,我最后要拥有我自己的人生,我要带着程祈的信念活下去。

    可现实中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。她看见周凛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漂亮的“檀”字,荆复洲站在桌边很认真地和他说话,他们要把这个字烙在她的伤疤上,就像古时候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,流放之前,要在脸上刻屈辱的字。

    那个字是“檀”,是荆复洲的名字,对于安愿来说,世界上最大的屈辱莫过于此。

    抓住了荆复洲的手腕,安愿脸『色』苍白:“荆复洲,我不想纹身,我怕疼。”

    她的脸『色』很差,额头上冷汗直冒。荆复洲皱了皱眉,周凛也有点疑『惑』地走了过来:“脸『色』怎么突然这样?是不是病了?”

    安愿摇摇头,却还是那么一句:“我不想纹身。”

    荆复洲伸手,手背贴上她的额头,没有预想中的热度。他靠近了一些想说点什么,一边的周凛却轻轻笑了起来,帮她解围:“洲哥,你瞧瞧你给你这小女朋友吓得,不想纹身就不纹,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因为这么句话,荆复洲原本带着些疑虑的表情也放松下来,半拥着她,他有点哭笑不得:“安愿,我没发现你原来胆子这么小。”

    心里的那根弦仍旧绷着,安愿的脸贴着他的衬衫,棉麻布料有些粗粝,她却感觉不到疼,只是小声地跟他确认:“……那不纹了?”

    周凛的笑容更深:“不纹了不纹了,你这个样,洲哥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敢纹啊。”

    他笑起来时眼神很干净,看起来跟荆复洲身边的阿洋和涛子都不一样。安愿松了口气,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很没用,有些尴尬地站好,她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耽误你时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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